The night , 6th of Ten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──Unlimited Night(無限之夜)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位居靈魂之柩,深幽敗軀之主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奇蹟、神蹟,人蹟的造化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神授刻印,人賦偽印,所致──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睜開眼,一望無際的真闇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闔上眼,無法觸及的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──當你在兩擇間都是相同的必然之時,你會祈求第三個答案嗎?那是被稱為童話的疑問,你,如何分別這個故事,是故事而非現實?現在……你的視野所及為無垠的深幽,你的心中所望,是無盡的幽暗,你,到底要哪一個黑暗?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 透漏著微光的水面,那道聲音輕輕的說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猶如清風微掠般,輕柔不留痕跡,彷如不存在的音語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「如何界定童話是童話而非現實;如何界定現實是現實而非童話……」被稱為亞的少年,逕自立足於微光的水面上,深邃的迷惘與薄弱的話語引起粼粼水光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要……怎麼界定?

           反覆思索、抽取記憶的片段,童話的起源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 「思考然後探討理解吧,尋找物質的根源,思考世上所有真理,追求真實的答案──這不是魔法師的生命嗎?」宛如樂曲的優雅嗓音,沒有隨時間消逝,聲音化作實體的樂符,環繞著少年躍動著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童話,最初是……什麼?又是為了什麼所寫?

           現實,又到底……是什麼?建構在什麼前提上?

           認知建立了這個世界……又或是在認知之前就存在著。
          
賦予了概念,才會存在。還是存在才能被賦予概念?那麼概念,又是什麼?單一問題向量延伸,延展到根源,擴散到二維的世界,最後通往「零」的世界,名為混沌的「虛無。」

在最終的世界尋求最初的疑問……什麼是童話和現實,人和世界的關係?

 

平靜無漪的水面微微動搖。

水的漪漣化作聲響,激昂於水面上。

 

水的聲音……

我為什麼能夠知道這是水,為什麼能夠知道這是聲音?

疑惑、迷惘、不解,無法理解的事情越來越多──到底為什麼?這一切又是什麼?

 

「你的答案是什麼?」惘若空洞無實的低沉聲音再度浮現。

沒有辦法回答,回答不出來。

我……不知道這個答案。

「不知道嗎?」悠遠的嗓音,沈靜了下來。

「那麼由我來告訴你一個童話──」片刻,聲音化作光線,穿透了黑暗。無際的閻與無波的水,染上了色彩。

「在很久很久以前……」猶如無盡的尾音壓長了色調,音色彷如蘊上稚幼的柔和。

黑暗間的色彩膨脹開來──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延長的平原,天空是蔚然的天青。

音色延續而來,帶過無數場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 色彩的建築、話語的滯留,把一切停留在空中,俯瞰略過……

 

那是一座沒有受到文化污染的自然城鎮。
穩固的石磚與木製的平凡建築,沒有奢華裝飾,亦沒有高樓大廈的污掩。
平靜悄然居住於此。

平凡的世界,和外界隔離,一切都自給自足,也少了資訊與科技帶來的欲望。

安定、平凡,世界單就兩個名詞可以詮釋。
簡單田野和林野,怖及整個城鎮

「這份安寧,應該直到──永恆的盡頭。」聲音在空中化作文字,文字翻轉後隨即散落在地上,化作無數人型。

大同思想、烏托邦、理想鄉,無數被稱為完美世界的概念浮現在我腦中,那些完美不就是眼前的純淨嗎……如果真的有這地方,永遠住在這一定很幸福。只不過聲音之間,提到應該出現的未來,代表著──這份永遠不會到來。

 

「故事的那一天……」
城鎮的上方,捲起一陣沙塵將之覆蓋。黃沙散去之刻,世界改變了。無限翠綠的碧森,染上無數的昏黃,葉片紛紛凋落,替大地敷上一層絨毯。視野由空中移到地上,在城鎮的入口倒臥著一名黑衣斗篷的少年,少年的年紀約莫二十上下。少年的髮色是異常的棕色,較於蔚藍的雙瞳,都是特別的顏色。少年的神色透漏著幾分自信,還有遠大的夢想。

 

「你,怎麼了嗎?」一名身著灰色長裙的長髮少女問候著倒臥在地上的少年。

「請問你們這邊有旅館嗎?」少年用顫抖的雙手,從斗篷的內側抽出一枚鑲著人頭的金黃色硬幣。

少女搖搖頭,黑色的長髮飄逸在風中。

「可是你可以來我家。」少女伸出了手。

 

少年被攙扶而起的同時,回頭望了我一眼。

他的眼神彷彿再說──「你終於來了。」

「災厄的禍端,最初只是幼苗……不論是足以引起世界毀滅的銀世界之鑰,或者是破壞國家的諸神黃昏,最初都只有隙縫。」彷彿是宣告著無情的未來,聲音冷闃不堪。

 

少年在這個城鎮住了下來,他彷彿擁有神奇的力量,在旱季缺水時,只要他在地上畫出巨大的圓和無數的文字,就能喚來陣雨;在雨季過剩時,他只要在地上畫上巨大的方塊和圖形,就能停止雨水。

就彷彿是神蹟一樣。

 

少年彷彿被供為神一般存在,也因此從來沒人問少年來自何處,用的是什麼方法──。

村人們都對少年極為敬重,甚至沒有人直呼過他的名諱,他的名,他的姓到底是什麼?

特來諾亞!」一名少女的喊叫聲從街尾傳到頭。

「早阿,希絲緹。」那名少年回頭對著少女一笑。

 

只有少女知道的名諱,只有少女才會呼喊的名字。

最初拯救了自己的少女,最初朝著自己伸出手的少女。

 

那一天,少年如此問道。

「我們一起走吧。」總是掛著微笑的特來諾亞,難得嚴肅的看著少女。

「到……哪裡?」少女歪著頭露出不解的神情。

「我在這邊,已經兩年了……我如果不走,會帶來災難的。」特來諾亞的語氣,彷彿嘗試訴說著什麼,但絲毫無法說出口。

「所以至少……希望你……」話語尚未完結,少女站起身,背對了少年搖了搖頭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「沒關係的,我都知道。」少年自嘲地笑了笑,走出街道。

也該結束了,該離開了。

孤寂的少年換上最初的黑色長袍,遮住了頭髮,靜悄悄的走出這個城鎮。

 

特來諾亞在城鎮入口不遠處,回頭望著城鎮。

「雖然這是必然,不過還是有點感傷。」少年神色,失去了平常的柔和,少了平常的冷靜,多了分感傷,以及無數的哀愁。

原本以為你可以一起走的。

我相信你救我,是一份必然,我相信你願意叫我的名字,是一種證明。

沒想到,你還是不能跟我……

 

少年轉過頭,踏上兩年前的步道。

每走幾步,不免回頭一望。

這種感覺……沒想到為了窮盡世界萬理的我,竟然會有這種感情。

是為了這,還是為了她……?

 

只不過,既然她拒絕了我。

那麼也……。

 

「你,不就是活的不夠坦白嗎?想要的東西總是放走,沒有任何一次緊緊抓著。」彷彿是傳給什麼人,又像自嘲的話語,冷冷迴盪著。

 

少年又走了幾步,看到前方佇立著的人影。

「希……」

「雖然跟你說對不起,可是──我還是要跟你道別。」少女倚靠著樹木,垂落的長髮和臉龐透漏著同等的寂憐。「因為……我想見你!」少女的身軀沒有絲毫的移動,唯一改變的是兩頰,多了一抹水痕。

「我……」

「你真的……不能不走嗎?」少女抬起了清秀的臉龐。

「我…………」少年什麼話都說不出口。

 

但是……

少年朝著少女走去,我告訴你一個魔法……

可以讓你不再哭泣的魔法喔。

少年帶著往日的微笑說道,少年微蹲下身,略成仰視般看著少女。

什麼都不用說唷。

少年輕輕地吻上了少女。

這是魔法喔,是我們約定的魔法。

不論什麼都沒關係,我們──什麼都不要說。

兩人的吻,越加深邃,平凡無奇的舉動,交換著兩人的心願,交流著兩人的話語,僅屬於兩個人的永恆。

 

我喜歡你,所以我們一起走好嗎──?

我、對不起……你真的不能留下來嗎?

我……

 

少年的吻更加強烈。

 

──我,也同樣喜歡著你。

 

 

胸口的悸動,不知名的燃燒起來。

那陣跳動,彷彿不是自己的……

彷彿、彷彿是……

兩人的心跳共鳴了……。

 

但是……

一切似乎都無所謂,只有兩人。

至少,等到以後再說。

少女如此祈禱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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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 「這個童話的最後……你認為結局是什麼呢?」那悅耳的聲音,此刻化作嘲諷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「太可笑了,真的太可笑了。」原來你想說的只是這種程度的事情,太瞧不起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什麼童話什麼故事,這一切都是現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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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覺得劇情很破碎,
很正常唷。




(羽:你只是想說你的心也破碎罷了吧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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